鏡面上的血紅色看上去陰森恐怖,在熱氣繚繞間,彷彿鬼魅的詛咒,特別是一點一點顯現出來的場景,讓人毛骨悚然。
想像着恐怖的畫面,林白不自覺打了個哆嗦,下意識朝着安全感爆棚的男人身邊靠近,想要慫兮兮的抓住他的衣角乞求庇護。
誒,陸隊好像換了件外套。
案發現場時穿的還不是這件衣服。
陸清桉率先發現他的小動作,快步朝旁邊平移,企圖保護他的外套。
他是真的很不懂,為什麼法醫還會怕鬼。
合法,但是好像有點什麼毛病。
林白可憐兮兮的只能靠近另外一座冰山,聲音都在打着顫,「這,這不是案發現場的大鏡子嗎?我們去的時候還沒有血字啊?」
「難不成真的有鬼?」
李佑男隨意瞥了他一眼,嫌棄的把手臂遞給他,特別漢子特別豪爽。
這場景莫名有種霸道刑警和她的嬌氣小嬌夫的既視感。
「是口紅,」陸清桉淡定的給出科學解釋,聲線清冷,「口紅的基調是油、油脂和蠟,沾附性極好,在鏡子上寫字,儘管被擦掉了,在遇到蒸汽凝結的時候,字跡還是會顯現出來。」
「這幾個字,是兇手留下的,」蘇郁附和着繼續說,「兇手能控制死者家中的電路,還可以進出她的浴室,『血債血償』四個字,更是確定了案件性質。」
「仇殺。」
「所以我們要調查的,就是案發前一天,甚至是案發當天進出死者家中的人,」李佑男皺着眉沉思,「因為電燈忽明忽暗,能讓死者產生恐懼,肯定是突髮狀況。」
「如果是經常性閃爍,死者不會強烈的慌張。」
林白順着她的思路繼續思考,「監控錄像顯示,案發當天沒有陌生人進出過單元樓,也就是說兇手就是本單元的。」
李佑男看着手機屏幕上的照片,大腦快速運轉,「照片的拍攝角度是平視,根據字跡的高度分析,兇手的身高和蘇警官差不多。」
與死者相熟,身高一米六五左右,並且結怨有仇......
這個範圍已經很小了!
破案的希望近在咫尺!
精彩絕倫的推理有理有據,甚至發現了隱藏極深的物證,陸清桉看向她的目光中染上了些許讚揚。
看上去瘦瘦弱弱的,彷彿一陣風吹就倒了,沒想到能力不俗。
蘇郁傲嬌的揚起下巴,像是個鬥勝了的小雞仔,「陸隊,我贏了!」
陸清桉被逗笑了,高深莫測的,「話說的不要太絕對,不然打臉的時候,可是很疼的。」
鼓了鼓腮幫子,蘇郁一副「放馬過來」的表情。
「叮鈴鈴鈴鈴~」
手機鈴聲響起,在安靜的法醫室里格外清晰,陸清桉看着上面的來電顯示,手指按下免提,「喂?」
「陸隊,兇手已經抓到了!我們在回去的路上!」
興高采烈的聲音傳進耳朵,上一秒還信誓旦旦的蘇郁,只覺得臉蛋有點疼。
打臉來的太快就像龍捲風~
陸清桉嘴角揚起淺淺的弧度,並不覺得意外,話語禮貌又疏離,「把人直接帶到審訊室,辛苦。」
林白和李佑男兩臉震驚,「陸,陸隊,人抓到了?」
「嗯,」陸清桉點頭,察覺到身旁人渾身上下散發著的幽怨氣息,心情更加愉悅,像是個惡作劇的小男孩,尾調微微上揚,「蘇郁,服不服?」
蘇郁沒回答他,但滿臉都寫着「寶寶不開心」幾個大字。
「要是不信,跟我一起去審訊室?」陸清桉的腹黑上線,冷漠疏離的氣場更添魅力,「怎麼樣?」
「去,當然要去,」蘇郁心裏滿是疑惑,大咧咧的一甩腦袋,「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一些吧!」
深邃眼眸中的笑意浮現,陸清桉認真糾正,「是打臉。」
蘇郁:「......」
打臉或許會遲到,但永遠不會缺席。
這句話用在蘇郁身上,格外貼切。
審訊室里,坐在他們對面的中年女人面色和藹,雙手放在小桌板上,一副慌張無措的模樣,「你們到底為什麼抓我?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」
慢悠悠的轉過視線,蘇郁一臉「你丫的怕不是抓錯人了」的表情。
陸清桉遞過去一個高冷的眼神,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,發出咚咚的沉悶聲音,「名字。」
中年女人老實回答,「何梅。」
「吳瑩瑩認識嗎?」
「認識,我家隔壁的小女孩,她怎麼了?我從昨天半夜就看到**在她家屋子裡進進出出的。」
冷冽銳利的視線盯着她的眼睛,陸清桉漫不經心的反問,「你真的不知道?」
何梅搖搖頭。
「謠言小區里都傳遍了,你真的不知道?」陸清桉的語氣很冷,聽不出喜怒,「我記得屍體用擔架搬出去的時候,你在門口分明看到了。」
眼神閃躲了下,何梅的手不自覺握緊,迅速改口,「我,我是看到你們搬着屍體走了,但我不知道那是誰......」
「你說謊,」斬釘截鐵的男聲否定她的話,目光猶如刀子般銳利,彷彿能看透她的內心,「我們搬運屍體使用的是裹屍袋,而不是擔架。」
「而且,搬運屍體的時候,周圍並沒有圍觀群眾,你怎麼知道死人了?」
這不是使詐嘛!
她還真是小瞧了這個狗男人的喪心病狂!
在男人能看到的角度,蘇郁朝他豎起一個大拇指,眼睛彷彿會說話——
大哥,你真不是個人。
陸清桉挑了下眉,周身清冷疏離的氣場因為審訊變得更加凌厲,「何梅,你在掩飾什麼?」
何梅捏手指的動作更加用力,骨節開始泛白,「我什麼都不知道,我也不懂你們為什麼要叫我過來。」
饒是她表情很努力的想要平靜,但做賊心虛的慌張依然從她的小動作里流露出來,陸清桉並不着急,不急不緩的拿出監控截屏。
彷彿閑聊似的,「昨天你去過吳瑩瑩家裡?做了什麼?」
「幫她修水管,」何梅鎮定的回答着,「大概半個小時吧,我就回家了。」
「你去過她家浴室嗎?」
「沒有。」
「那你,有連過吳瑩瑩家的藍牙投影儀嗎?」陸清桉拿出已經毀壞的小喬投影儀,漫不經心的說出驚天秘密,「為什麼,我在案發時,在投影記錄里,發現了你的手機設備?」